法律的生命在于实施,裁判的意义在于执行,每一个执行案件都是老百姓对法院沉甸甸的信任。
为保障胜诉当事人及时兑现权益,贺兰县人民法院将能动履职落实到执行工作全过程、各方面,以“秉一心抓三端强四化”模式打造“和信”执行工作品牌,不断探索每一起执行案件的“最优解”,以法治之力为社会诚信体系建设保驾护航。
被执行人无房、无车、无存款、无联系方式、无有效地址,看似一起“小案”,却又是一件“难案”。
熊某与许某原是一对情侣,分手后因恋爱期间发生的借款而对簿公堂。许某败诉后立即更换手机号码,搬离了原住址,熊某申请强制执行。执行干警穷尽财产调查措施,未发现许某有可供执行的财产,也未能联系到许某本人。
“老百姓的信任就是我们肩上的责任。再继续找,方法总比困难多。”执行干警尝试各种可能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引导熊某看能否回忆起其他细节线索。最后“顺藤摸瓜”,辗转通过几年前许某曾使用过的一个淘宝地址找到其母亲。一开始许某母亲并不愿意配合,顾左右而言他,拒绝提供许某联系方式。体察到对方有所顾虑,执行干警在反复释法说理后留置送达传票,希望她能劝解儿子许某尽快履行法定义务。
“法官,我就挣这么几个工资,没办法还钱。”第二天,许某虽然在母亲陪同下来到法院,但情绪上仍然比较抵触。执行干警坚持将“法律讲透、利弊言明、压力给足”,把利害关系、法律后果同许某“掰开揉碎”讲清楚,许某当场履行全部案款。
“如我在执”是“如我在诉”理念在执行工作中的具体应用和延伸。贺兰法院执行干警时刻牢记“感受到”公平正义的主体是人民群众,在执行中始终代入当事人视角,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四两拨千斤”之力盘活每一个执行难案,让执行效果与老百姓心中那杆“秤”同频共振。
执行工作作为末端程序承担着当事人胜诉权益得以兑付的最终责任。然而现实状况是,诉讼案件数量基础庞大,生效裁判自动履行率处于低位,达成调解的案件也大量进入强制执行程序,导致执行案件量居高不下,长期高位运行。这既与“我国国情决定了咱们不可以成为‘诉讼大国’”重要要求存在比较大差距,也难以更好抓实抓好“公正与效率”工作主题。
为“抓前端、治未病”,从源头上减少执行案件增量,推动解决“执行难”问题,有必要在执源治理的有效性上精准发力。
“我们以实质解纷的政绩观为引领,坚持统筹诉前和诉讼保全,依申请和依职权保全并重,未决案和已决案一体保全。”2023年10月,贺兰法院决定在民商事案件办理中全方面开展财产保全工作,以保促调,以保促执,通过“一保两促”推动纠纷实质化解。
自此,越来越多诸如“治好‘还钱拖延症’”“破解送达难题”“五日化解百万纠纷”“当庭履行七百万”“百万欠款全额兑付”等典型案例不断出现。
“目前我们‘一保两促’工作整体取得积极成效,百姓受益、法官减负、指标良好有机统一态势明显。”据统计,2024年1-7月,贺兰法院共办理保全案件1773件,同比增加838.1%,保全到位金额2.75亿元,为当事人分别节省诉讼费、执行费约199.3万元和56.8万元。新收首次执行案件下降9.07%。
贺兰法院“一保两促”工作做法契合了最高人民法院工作部署,被自治区高院向全区法院推广,被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动态》在全国法院转发。
“群众来法院诉讼,绝不仅仅是为了一纸判决。不能及时高效地兑现胜诉权益,会影响人民群众对司法公正的感受。”贺兰法院审判法官们认为,实质性化解矛盾纠纷是推进法院审判工作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审理案件的目标和导向。
2015年,冯某的挖掘机为李某承包的工程建设项目施工。2018年,李某出具结算单,载明挖掘机施工的内容及工时,但未标明工时费标准,也未进行结算。审判法官深入调查当年当地同等型号挖掘机工时费的市场行情报价,依法判决李某支付冯某9000元。履行期限届满,李某始终未履行还款义务。
从程序上来说,案件已经审结,审判法官却认为:“多打一个电话,多讲一次法理,做好判后督促履行,可以让‘案结’更‘事了’。”于是再次联系李某,告知其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要承担的法律后果,讲明财产查控及限制高消费、纳入失信名单等执行措施会对生活造成的影响。最终李某主动支付了该笔施工费用。
判后督促履行不仅能帮助胜诉当事人及时兑现合法权益,节约案件进入执行程序后的金钱、时间成本;也帮助义务方避免因执行立案后采取强制措施对个人及家庭造成负面影响;同时更减轻执行工作所承受的压力,维护司法审判的权威和公信。据统计,2024年1-7月贺兰法院督促自动履行1217件,同比增加450.3%,履行金额5063.3万元。
由此看来,执行虽处于诉讼流程的末端,但诉讼流程前端的每个环节、每个程序都影响着执行效果。贺兰法院结合工作实际,将执行工作不断向前延伸,在通过“一保两促”治理难点,督促履行消除盲点外,还进行了诸多有益探索。
——执行通知前置,将执行通知书、民事纠纷款账户信息等内容嵌入裁判文书,告知拒不履行生效文书的风险和后果,督促当事人主动履行。
——修订完善《关于立案、审判和执行工作协调运行的实施细则》,定期召开立审执协调会,研究解决联动工作中的堵点痛点。
——发布内部执行建议书,促进提升裁判文书特别是调解书的确定性和可执行性,推动解决审判前端存在的问题。
探索打破程序壁垒,强化“法院向诉源走,审判向诉前走,执行向审判走”各向前走一步理念,最大限度发挥有限司法资源的聚合效能,针对矛盾纠纷从开始到结束全程能动履职,让立案“入口”、审判“关口”、执行“出口”有机衔接。如今,贺兰法院立审执一体化的正向效应正在积极形成。
汪某向严某借款10万元,六年时间里钱始终没有还完。案件进入执行阶段,汪某始终未到庭申报财产,且无可供执行的账户资金,原住址也找不到人影。根据担保人马某提供的线索,执行干警雷霆出击,将在大棚里干活的汪某抓个正着。“你们法官咋还能跑来大棚里呢!”汪某难以置信。
民生案件关乎社会和谐稳定,与人民群众利益休戚相关。老百姓最需要执行干警为他们做什么?在奋战一线的执行干警眼里,行千万里路途,想千百种方法,实实在在帮人民群众解决难题,用心用情用力保障民生福祉才是最终答案。
“来,我们把要去外省执行的案件梳理一下,抓紧时间动身……”贺兰法院执行局的会议室里,张法官带着几名执行干警统筹谋划赴省外集中执行一批涉不动产的案件。
第一站江苏泰州,第二站河南洛阳,接下来前往开封、郑州和商丘,最后一站执行干警又继续奔赴荥阳。这一次的涉不动产集中执行共耗时10天,奔赴2000余公里,查封商业性房产1套、住宅1套,强制腾退房屋1处,勘察评估房屋4套。
贺兰法院聚焦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统筹开展集中执行专项行动,注重区分失信与“失能”,用好执行措施强制性,加强与涉执当事人沟通联系,提升做群众工作水平,扎实做好涉民生案件执行工作,用“辛勤指数”赢得人民群众的“满意指数”。
某建筑公司因拖欠劳务费7万余元,被劳务公司负责人孙某诉至法院,后申请强制执行。孙某觉得对方作为行业有突出贡献的公司,迟迟欠债不还肯定是故意为之。但经系统查询,某建筑公司账户没有足额款项可供执行,执行干警遂与公司代表人详细沟通,原来该建筑公司近两年因工程款被拖欠、多地有在建工程投入大、农民工工资待支付等原因,出现困难。
“若只是简单地强制执行,会让本就处境艰难的某建筑公司‘雪上加霜’。”执行干警组织双方协商,耐心向孙某说明某建筑公司的资金状况确实紧张,虽然公司账户上有些钱,但那是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须专项使用,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筹措资金。某建筑公司也明确说正在想办法筹资。最终双方达成执行和解协议,某建筑公司当天便履行了部分案款,并约定好剩余案款的履行期限。后来执行干警实时跟进,及时督促履行,直到某建筑公司全部履行完毕,案件顺利执结。
实现保障胜诉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和善意执行、助企纾困的双赢,是法治化营商环境的应有之义。
贺兰法院把每个涉企案件都当作优化法治化营商环境的“试金石”,在其中寻找司法刚性和柔性、力度和温度的平衡,保障申请人胜诉权益的同时,在助力企业纾困解难上尽力而为,审慎适用强制措施,精准适用惩戒措施,通过引导达成长期执行和解、“活封活扣”等方式,引入有利于执行的“活水”,更加突显法治的人性化。
执行工作涉及面广、内容复杂,执行过程中往往需要与众多有关部门交涉、沟通。
在某公司与张某买卖合同纠纷的执行案件中,被执行人张某下落不明且经查询名下无财产可供执行。收到知情人举报,张某近期可能会乘火车离银后,执行干警火速前往火车站核实张某购票情况,同时向派出所民警、铁路乘警及火车站工作人员通报情况,联系布控。
“我们是贺兰县人民法院执行法官,某公司与你买卖合同纠纷一案,在向你送达执行通知书、报告财产令后,你一直未主动申报财产、履行义务,现请你立即下车配合执行!”发车前10分钟,在派出所民警和铁路乘警的协助配合下,执行干警在车厢内找到已躺在卧铺上的张某。张某一小时内筹措10万余元,将涉案款一次性履行完毕。
——与公安机关联动,加大查找人员、查扣车辆的协作力度,促使被执行人自动履行法定义务。
——与铁路公安部门联动,对拒不履行且乘坐列车的被执行人强制拘传,极大增强执行工作威慑力。
——与兄弟法院联动,以加强沟通联络为基础,推动执行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加大异地财产查控、处置力度。
——与村委会联动,有效整合法院与村委会的职能优势,让熟悉当事人的村干部协助执行,既保护群众合法权益,又化解邻里纠纷。
延伸执行触角,拓宽执行视角,贺兰法院凝聚多方力量,努力让执行联动协作机制成为提高执行效率的“加速引擎”。
因找不到人、找不到财产、财产处置不了等原因而在程序上依法终结的案件被称为“终本案件”。“终本案件”会不会“一终了之”?是否会被老百姓视为“法律白条”?
“终本清仓”专项攻坚行动给出答案:打开裁定终止执行案件库,想方设法让法院判决落地,兑现当事人的胜诉权益。
“法官,我发现赵某了!你们这会儿能过来吗?”“他在哪儿?我们现在就过去。”经查询,发现竟是十六年前的旧案有了新线索,执行干警瞬间激动起来。
2008年,法院穷尽执行措施后没找到赵某有可供执行财产,之后的这些年里,干警数次辗转赵某居住地、赵某老家等处寻找他的下落,始终没有一点发现。
时间流逝中,一任接一任的执行干警持续关注着这起案件。收到线索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行动,直奔目的地。开门的赵某没想到事情过去好多年,法院竟还能找到这儿来。心存侥幸的赵某对执行干警的多次提醒警告不以为意,拒绝报告财产情况,假意筹措资金试图拖延时间。直到执行干警决定依法对其采取拘留措施,带他去做入所体检时,赵某才真正意识到法律的严肃性,最终履行完毕。
通过集中“火力”着重关注“终本清仓”,以强有力的执行力度打通抗拒执行、妨碍执行等堵点问题,一批长期没有进展的“终本”案件得以案结事了。自“终本清仓”专项攻坚行动开展以来,贺兰法院“唤醒”终本案件1614件,执行完毕160件,执行到位标的1966.22万元。
“随着每年大量的执行案件办理会产生海量数据,用好司法大数据这座‘富矿’,助力区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是人民法院应当提供服务保障的着力点之一。”2024年2月,《贺兰县人民法院近十年执行案件数据统计分析报告》被呈报上级法院和当地党委、人大、政府、政协。在这份长达40页的分析报告中,可以清晰看到2013年-2023年间贺兰法院受理的各类执行案件具体数据、案件特点、有一定的问题及深层次原因,还有提出的对策建议。
聚焦执行数据化、服务精细化,进一步把握案件现状和发展规律,能够及时洞悉类案主体面临的法律风险、现实风险和苗头性问题,努力让司法数据“做乘法”,令法治服务“更智慧”。
贺兰法院坚持能动履职,慢慢地增加执行制度规范化建设。制定《执行指挥中心实体化运行工作规范(试行)》《关于规范和加强终本案件管理的规定(试行)》《关于评估、拍卖工作的操作规程(试行)》《关于执行案款管理工作的规定(试行)》《网络司法拍卖辅助机构管理办法(试行)》,明确执行工作各环节的操作规范,确保执行工作有章可循、有据可依。制定《关于整治法官不愿会见当事人问题的实施细则(试行)》《关于整治执行不作为、乱作为等行为的规定(试行)》,强化能动执行理念,践行善意文明执法,大力整治懈怠执行。
“我们从2017年开始推行执行指挥中心实体化运行,现在执行指挥中心已经承担了三大职能共三十三项事务。”贺兰法院执行局局长介绍道。
贺兰法院注重加强执行管理规范化建设,以“执行案件办理流程”为主轴,不断丰富执行事务集约化事项。现执行指挥中心已承担立案审查、文书制作、集约送达、集约查控、财产评估、宣传报道、事项请求、失信惩戒、限制高消费令的服务职能,最大限度减轻各团队事务性负担。承担执行会商、值班巡检、数据分析、通知公告、案款管理、终本管理、装备管理、人员管理的管理职能,打造执行工作“最强大脑”。承担网拍监管、节点监控、舆情管理、终本监管的监督职能,以智慧管理强化内部监督。
执行工作千头万绪,“眉毛胡子一把抓”可不行。怎么做到优化流程、缩短周期、提质增效?贺兰法院的工作抓手是案件专业化处理和团队专业化分工。
案件专业化处理。依托执行指挥中心实体化运行,贺兰法院对执行案件科学筛选、繁简分流。将诉讼保全案件、无需财产变价处置案件、当事人自动履行及刑事罚金案件、采取常规查询查控措施案件作为简案集中办理,其他案件(繁案)由其他实施团队办理,做到简案快执、难案攻坚。将执行实施权与裁判权相分离,由审判部门办理执行异议案件和执行异议之诉案件,执行局则专门行使执行实施权,实现让执行裁判权监督制约执行实施权,避免执行局既当“执行员”又当执行异议“裁判员”,让执行法官专心“在路上”,最大限度保护各方利益。
团队专业化分工。成立执行终本团队,负责终本案件审查和后续管理工作,对拟终本案件刚性要件严格审批要求。同时执行指挥中心接待查询组全权负责终本案件接访和查询等后续工作,为执行团队争取更多时间和精力多办案、办快案、办好案。组建执保团队,建立快速高效的保全实施机制,落实财产保全集约化运行工作模式,提高财产保全工作效率,提高执行到位率。成立评估拍卖组,由专人和第三方网拍辅助机构负责标的咨询、现场勘查、拍摄视频资料、网拍资料上传等工作,促进执行财产处置归口管理良性运行。
信息化办案不单单是应用,更是一种全新的办案思维模式。用心用情解决人民群众在执行领域的急难愁盼,离不开“信息化”的加持。
2021年,贺兰法院率先引入易判系统,可随案一键生成执行文书,极大减少干警事务性工作量,更降低了执行文书差错率。同时代替人工操作,每月对全院所有未结执行案件进行2次网络查控,一经发现涉案当事人有可供执行财产,立即提醒法官完成线下查询、查封、冻结、扣押,并依法予以处置,确保当事人胜诉权益及时实现。2023年,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两终系统和财产查封预警系统,可实现“两终”案件全过程和各节点可视化动态监管和自动化预警,方便法官第一时间获取关键信息,让公平正义在“最后一公里”实现换挡提速。
强化信息化手段运用,实现数字赋能,给法院执行插上智慧的翅膀,有效解决了传统执行工作面临的痛点和堵点。
“来到执行现场,我真的感受到了执行工作的不容易。执行法官不停地和当事人沟通协调,让我感受到他们对案件极其负责任的态度,不仅有力度,更有温度。”1月29日,贺兰法院邀请人大代表“零距离”见证集中执行行动全过程,代表们对执行干警履职尽责的工作态度给予高度评价,并呼吁社会各界了解执行、理解执行、支持执行。
“只有阳光执行、公开执行、接受监督,才能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肯定。”一直以来,贺兰法院不仅在审判工作中坚持以公开促公正的原则,更是将这一原则贯穿于执行过程。
“马法官,我看到你们法院的执行直播了,我想现在就来法院履行义务!”中午11:30分,一起婚姻家庭纠纷的被执行人金某看到集中执行现场直播的实况后,主动联系承办法官请求履行还款义务。
贺兰法院联合宁夏法治报、银川电视台,对集中执行行动予以全程网络直播,通过媒体平台拓宽社会公众执行参与渠道,即时通报执行工作进展,有力震慑被执行人。还在官方公众号开辟“执行利剑”专栏,集中展示贺兰法院执行工作的做法、经验和成果,将服务对象从单一的案件当事人变为不确定的粉丝网友,将执行服务理念以更高能级推广到群众。
勇往“执”前,势在必“行”。贺兰法院将继续秉持“如我在执”为民情怀,不断深化“和信”执行工作品牌,推动执行服务理念从“要我服务”向“我要服务”转变、执行力量从单打独斗向协同作战发散、执行方式从线下执行向智慧执行升级,构建高效畅通、集约便民的执行工作体系,不断的提高执行服务水平,让更多纸上权益变成真金白银装进胜诉当事人的口袋。